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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没了,文章存了一篇
我曾爱上一位写诗的男子,在某年深秋,我尚且年少时。
那年,我流浪至G城,那里的冬天暧昧而模糊,少见雨水,晨昏日暮却有止咳糖浆一样黏稠的雾气。我在G城遇见那位写诗的男子,他写很多美丽的诗句给我,执著又有礼。在十一月末的傍晚,在依然繁花似锦的紫荆树下,轻吻我的手指。
他说,我愿为你放下我的骄傲,让我随你而去,任何地方。
那日,男子的瞳孔里有炫目的光彩,翻滚的火焰一样炽烈,晚霞给他的影子镀上血一样耀目的华光。当他捧着他的诺言、他的骄傲和他的梦想站在我面前,我便在心底落下柔情的泪来。
他说,我在想我的遗嘱上会写什么。我爱你?还是,我仍然爱你?
他说,你知道的,你是我最爱的女子。
人人都说诗人危险,有一颗漂泊的心,但那又怎样呢,我是他的最爱啊,我想,纵使有别人又与我何干呢?我已那般生猛地爱上这位男子。
我爱上男子缠绵的眼神,爱上他温柔的嘴唇,爱上他有力的手掌和他的体温,更爱上他为我写的诗——当我的名字被他悄悄藏匿在诗句里,当我的一点一滴都被细心记取,凝结成一枚一枚露珠般剔透玲珑的字,那些热情的文字印在彩色的书的扉页上,我闭上眼睛却看见**中心,很多很多的白鸽扬起了**,它们呼啦啦地旋转着,涨满我的心。
这时远方的朋友问了我这问题。她说,最爱和唯一,你愿做哪一位?
我痛快作答,当然是最爱。
但不久,即发现我的愚蠢。
我在之后的某日,读到在我到来之前不久,我爱的这位男子为别人所写的诗。
男子在那陈年的诗句中这样深情道,你是我最美丽的蝴蝶,你是我最爱的姑娘,在你离开后,我失去了,我最珍贵的时光。
我是在那时才始知那问题真正的答案,并终于决定离开这座城,开始下一站的旅行。
这决定,与他无关。
我信他无心欺瞒,却拒绝接受他的爱这样广博。
若他真最爱我,就不会称我为最爱,真爱一个人,怎舍得将她同别人做比较,哪怕是字里行间;而我自以为是的爱情,也不过这般浅薄,我当初的答案充满斗意,年轻气盛,争强好胜,不求成为他的唯一,只贪一樽名唤“最爱”的冠冕。
但,其实,在某一时刻,在诗人的诗里,人人都可成为最爱。
于是我在微雨的凌晨离开,没有撑伞。
我愿下一场遇见的人,视我为唯一,亦是我的唯一。
因为一场爱情之中,只有那唯一的一位,才是不曾说出口的最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