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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下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,空气清沁自然,流畅着淡淡的土香味。白雪皑皑,世界一片银光。    爷爷十分高兴,他把炕上的小方桌搬到院中的台阶上,挽起袖子,饱蘸墨汁挥毫书法,择写对联。平时看似吝啬的他,一下子大度起来。凡有求于他的,必写无疑。笔下似行云流水,汩汩滔滔。那苍劲有力的毛笔字,在白雪的映照下,闪着耀眼的光芒。大朴,小忠,秀秀坐在旁边凝神观看,仿佛那里散发着无穷的魅力,昔日的调皮荡然无存。
    这时,咚锵,咚咚锵的锣鼓声由远而近,一直进入院内。只见前面有几个带队的大人,后面是一支腰系五色彩带的学生秧歌队。小忠按奈不住叫声爷爷。
爷爷放下手中的笔,笑吟吟地招呼着来人:
    “啊,村长你们来啦。”
    村长举起手中的猪肉:
    “这是一年一度的惯例,我们慰问慰问村里的军属家。”
    爷爷笑着连声说谢谢,谢谢。
    这位老先生曾经就读过私塾学校,读书、写字、写文章也算作农村有文化的人吧,且算盘打的劈啪响,人称一掌精。凡是农业上的活计,犁楼耕耙样样精通。别看他个头不是很高,却也壮实,肋下如千斤,夹持两口袋二百多斤的粮食,疾走如飞,面不改色气不喘无人能比。也是苍天有眼,自然成就了亦文亦农,聪慧干练的乡土人士。只是脾气古怪,见人不多言语。也难怪他面对一大堆慰问人群,只用谢谢两个字表达自己的情怀。
    妈妈笑盈满开,手里端着一个花瓿篓,里面盛着炒黑豆、瓜子、石榴,直往人们手里送。
    小朋友们动手扫院中的雪,爷爷摆手,别扫,别扫,这是老天的特意馈赠,借景书画,别有情趣。孩子们也很高兴,就在雪地里跳起了秧歌。
刚刚送走了一批锣鼓队,时隔不久又来了一批,咚咚锵。咚咚锵,满院子山响。妈妈只道是拜军属的又来了,端起花瓿篓就又往外走。眼前站着的却是大朴的老师和他的同学,妈妈弯腰叫着老师。
    老师指指大朴:
    “我给家长报喜来啦,这孩子学习成绩优秀,各方面都很好,评了个三好学生。我们想借此评选、报喜活动推动学校的学风,使每个孩子都成为三好学生。喏,这是奖状。大朴妈,您挺会教育孩子的啊。
妈妈不好意思地笑笑:
    “会教育啥呀,还不是你们教育的好,孩子出息啦比什么都好。”
    老师摸摸小忠的头:
    “这孩子也是一棵好苗啊。”
    还未等妈妈开口,小忠咧咧嘴:
    “我会比我哥更好,是吧妈妈?”
    妈妈点点头: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    这两件事对孩子们的触动很大。哥俩一边堆雪人,一边聊天:
    “哥,你说我们长大了到底干什么呢?”
    大朴刚把两快亮晶晶的炭快按到雪人的脸上: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,大概是好好学习,多做好事吧。哦,对了,还要做共产主义接班人,这是我们老师说的。”
    小忠在雪人怀中插了一把大扫帚:
    “啊,那长大了赶陀螺算不算坏事呢?”
    “也不算什么坏事吧,我想,汽车轮子总比陀螺转得快吧,你说开汽车威风吧。”
    小忠望望天空:
    “也是啊,那么开飞机更威风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