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所蜗居的小城与故乡仅仅只有百里的距离,端午节前夕赶到家时,母亲已经张罗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。我和2个姐姐全然不顾什么礼节和斯文,有的在啃“油焖猪蹄”,有的在尝“爆炒鳝段”,有的在品“红烧龙虾”,看到他们一个个狼吞虎咽的样子,站在一旁的母亲乐呵呵地说:“ 多吃五红,百毒不侵。”
“过端午,吃五红”的习俗,在故乡有着悠久的历史。这个美丽的传说不知被她绘声绘色地描述过多少回:相传很久以前,玉皇大帝宣布,天上的毒物要等到惊蛰之后才可以到凡间去,不过有的毒物怕冷,于是它们约好天暖之后再去凡尘为非作歹。这五个毒物就是蛇、蜘蛛、蝎子、蜈蚣还有壁虎,它们在端午节这天来到了人间,刚到一户人家的**,就听见这家女主人在说,快吃,这是油炸的五毒。五个毒物大吃一惊,趴到窗口仔细一看,只见桌上放着五种红色的菜,五毒看了以为是炸的自已的同类,吓得魂飞魄散,夺路而逃。这一年,这户人家没有遭遇到五毒的侵扰。此后,人们都要在端午节这天吃五种红颜色的菜肴,来吓退那些有毒的害虫,并且认为只有如此,整个夏天才有可能辟邪避暑。
在有些地方,端午并不仅仅只吃“五红”,而是中午团圆饭的菜肴都要带红,不是天然的红色也必须红烧,号称“ 十二红”,还要吃刚上市的桑椹、樱桃等水果。年幼时对这种风俗非常羡慕,那真是可以敞开肚皮大快朵颐了;不过郁闷的是,这“十二红”到底是什么,却一头雾水,直至后来读了《扬州饮食随想录》,这才从书中知道“十二红”有“四碗八碟”之说。所谓的“四碗”,乃红烧黄鱼、红烧趴蹄、红烧牛肉、红烧鸡块;所谓“八碟”,又有“四冷”、“四热”之分,“四冷”为咸蛋、香肠、萝卜、熏鱼,“四热”为炒苋菜、炒猪肝、炒河虾、炒鳝丝。这种说法尽管比较权威,但在农村并不切合实际,尤其在那食难果腹的年代,勉强凑上“五红”也就非常不易了。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,近年又有人玩出新花样,谓端午接近黄梅,国人崇尚黄,菜肴应该加上“五黄”,即煎黄鱼、烧黄鳝、拌黄瓜、咸蛋黄以及黄豆芽炒酱干
其实不管“五红”也好,“五黄”也罢,只要是民族的优良传统,该继承的就当继承,该扬弃的就要扬弃。但愿端午品“五红”的习俗,不要在我们这代人手中失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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